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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isode.18 问答

Episode.18 问答

伦敦,格林尼治公园。

坐落于泰晤士河南岸的这里,包括旧皇家天文台、航海博物馆、还有格林尼治码头等著名景点。当然,最重要的,这里还是格林尼治天文台,零度本初子午线所经过的区域,在整个伦敦地区都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。

自上个世纪初期,魔导科学刚刚兴起之时,大英政府看中了它的强大潜力,与统领所有魔法使的贤人议会签订了合作协议。在谈判之中,贤人议会提出了“将格林尼治公园作为贤人议会本部”的条件,理由大概是有这样一个天文台比较容易行使占星系的大魔法之类的。考虑了许久之后,英政府还是答应了贤人议会的要求,这才有了今天这雄踞世界的“日不落”,以及……坐落于泰晤士河边,令人望而生畏的魔法界圣地,“格林尼治贤人宫”。

在作为贤人议会的本部的同时,这里也兼有着“主保骑士团总司令部”的地位,掌握着足以颠覆整个大不列颠及爱尔兰岛的力量……虽说诸位贤者是不会下达这种没有意义的命令的。

此刻,格林尼治贤人宫地下,关押着全英国最为凶恶的犯罪者的监狱门口……

“……你是说,自从昨天晚上之后,她就再也不肯说出一句话了吗?”

看着面前,这位刚刚从看守监狱一职中换班的圣乔治骑士,尤达这样询问道。

“是的,上头现在正在考虑使用极刑。如果她再这样下去的话,不用一天的时间,我们应该就会收到这个命令了吧。”

被问到的骑士一脸淡然,似乎对于自己话中的“极刑”一词毫不在意的样子。这也是此刻大多数圣乔治骑士的心态吧,毕竟对方可是那位罪大恶极、屠戮无数的开膛手杰克……想到这里,他就不由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

“……是吗,还真是辛苦你了……接下来是我的值班时间,你可以去休息了。”

“是,是……呼啊……一晚上不睡还真是累啊……”

摆了摆手,圣乔治骑士打着哈欠从他的旁边经过。只留下他一个人静静地待在这里——这个如同弥尔顿在《失乐园》中,所描述的地狱“万魔殿”般的漆黑洞窟前。

“……”

并没有什么犹豫,尤达便向着洞窟之中迈开了脚步。里面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明亮,墙壁上,摇曳的火光给人以一种极其惊悚的印象——据说这是为了给犯人带来更大的压力,所以才采用了这种相当复古的光源。煤油的黑烟在洞穴当中燃烧着,带起了阵阵呛鼻的气味。不过,尤达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,他只是紧盯着牢狱的深处,然后,默默地走了下去。

哒,哒,哒……

在这寂静的大环境当中,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刺耳。在他踏出第一步的那一瞬间,他便可以感受到两侧监狱里那贪婪的注视。这些可都是全英历史上最为凶恶的犯罪分子,在被贤人议会抓捕之后,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判处死刑,便被永久关押在此处。当然了,在监狱当中无处不在的厌魔材质的限制之下,他们就算有心,也都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。

“……左侧第46号监狱……”

小声地念叨着,他继续向着更为幽深的地方前行。一分钟,两分钟,五分钟…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总算是来到了自己的目标地点……

“……开膛手,杰克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在那里,幽暗而深邃的牢房之中,一位有着银白色发丝,身穿有些残破的女仆装的少女,正抱着自己的膝盖,静静地坐在那里。听到了他的脚步声,她不由得轻轻地抬起了脑袋,注视着他的脸庞。不过随后,好像没什么兴致般地,少女又重新低下了头。

“……你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算了……”

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,尤达闭着眼睛,靠在了监狱的墙壁之上。然后,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……

“……”

啪嗒。

伴随着一个微不可察的声响,某件东西轻轻地掉进了监狱铁栏的内侧,软软地滚到了她的面前……那是一个标准的购物纸袋,边缘被握地有些发皱,纸袋当中,一块白面包露出了自己的一角。看着这样的一幕,少女有些惊讶地睁大了双眼。

“……现在的我正在执行看守任务,应该是不能够看到身后的情景的。”

青年的声音,从铁栏之外传来。他背靠着墙壁,假寐般闭着双眼,似乎是在看守犯人,又似乎是在为犯人望风。

“……慢一点吃,我一时间实在是没办法找到水壶。”

“……”

看了看他那副平淡的表情,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面包,稍微犹豫了一下,她还是轻轻地将纸袋拿了起来。

“嗯……谢谢……”

“……不用。”

就仿佛是小动物般,顷双手捧起了面包,小口小口地咬着。一时之间,气氛又重新归于了沉默之中。

“你……”

没过多长时间,尤达率先开口了。

“……吃完了之后,趁着我还在这里,赶快睡上一觉吧。所有负责看守你的守卫,应该都收到了每隔十五分钟叫醒你一次的指令……我小时候曾经试过一次,那可称不上是什么愉快的体验。”

“……”

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面包,少女微微地沉默着,就仿佛是在回忆些什么一般……几秒钟之后,她才总算是反应过来一般地,露出了有些虚幻的微笑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那是十五分钟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虽然并没有详细地提到什么,不过这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,已经是不言而喻了。拳头不由得紧握着,不过随即又无奈地放开,仰望着头顶上那没什么特色的天花板,他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,又接着开口。

“……时间并不多,所以我就趁着你还在吃东西的时候赶快问了……你真的是开膛手杰克吗?”

“嗯,没错哦……”

轻轻地点了点头,顷这样回答了。

“……近来这十天的杀人案件,全部都是我的杰作,我也并没有任何要为此而辩解的意思。”

“……”

虽说在内心深处早就有推演过这个结果,不过在他听到真相的那一瞬间,他的大脑还是不由得慢了半拍。摇了摇头,将一切令人迷惘的因素抛开,青年继续询问着。

“那么,你为什么要杀人?”

“……”

“在我们家里的时候,你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?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回答吗……我也猜到会是这个反应了……”

小声地感叹着,青年魔法使低下头,再没有接着发问了。然而……

“……那么,您呢?”

“……什么意思。”

“……您是英格兰人民的守护者,圣乔治骑士吧……”

凝视着他的侧脸,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睛。

“……那样的话,您又为什么要同情我呢?同情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鬼「开膛手杰克」?”

……难道,真的只是因为我认识南丁格尔小姐的缘故?这样说着,她紧紧地看着铁栏外这位骑士的反应。对此,青年也是没怎么犹豫地正面给出了回答。

“一半一半吧,我相信弗萝伦丝的交友水准,同样也相信我自己的直觉……在最后的那一瞬间,你的杀意偏了是吧?”

“……”

“对于一位手法极其老练,足以被称为英国历史上最凶恶杀人鬼的人,这种低等级的错误,应该是绝对不会犯的。技法的娴熟与对人类弱点的了解固然重要,可若是没有杀意的话,它们却连最基本的作用都发挥不出来……既然让人手下留情了,我也要想办法手下留情一次才行,不然的话,我的心里可是会不舒服的。”

“……不可理喻……”

“啊,是啊……觉得不可理喻的话,就尽管笑我好了。”

双手环在胸前,青年有些无奈地苦笑着。

“因为,就连我自己,都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之间,少女再次陷入了沉默。回过头,看着这样的她,青年正想要说些什么……的时候……

哒哒哒哒哒哒……

“……尤达骑士!”

迈着急促的步伐,一名圣乔治骑士从走道的那边迅速跑来,停在了他的面前。骑士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,粗重地喘息着,不过,即便如此,他还是努力地抬起了头。

“不,不好了……请快点出去看看吧,尤达骑士!”

“冷静一点……到底发生了些什么?”

上前一步,他的心中隐约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。原地休息了数秒钟,骑士直起了身体,然后……

“白雾……白雾正从东区开始扩散着……开膛手杰克……他又开始杀人了!”

“什……!”

……默默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,顷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,一动不动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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